我们俩很久说不出一句话。近一个月来，我们魂牵梦绕的那件事，现在已无须用言语来表达，我们之所以一声不吱，只不过是因为这事已不言而喻，说出来反倒显得突兀、生疏了。我把她的一只手按到我唇上，顿时激动得难以自持，便赶紧掉过头去，目不转睛地遥望着朝我们迎面奔来的街道昏暗的尽头。我对她还存在有戒心，而她呢，在我问她冷不冷的时候，只是噏动着嘴唇，乏乏地笑了笑，没有力气回答，于是我明白了，我也对我存有戒心，我握住了她的手，她感激着紧紧回握着。

南风把街心花园中的树木吹得萧瑟作响，把十字路口疏疏落落几盏煤气灯的火焰吹得摇曳不定，把早已打烊了的商店门上的招牌吹得叽叽嘎嘎闹个不停。偶尔可以看到一个路人猫着腰向某家小酒店走去。在小酒店那盏摇摇晃晃的大门灯的灯光下，路人和他那飘忽不定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大，但转眼间路灯就落在我们后面去了，于是街上有空无一人，只有湿润的风柔和地、不停地吹拂着我们的脸。泥水在车轮下四散迸溅，她似乎在饶有兴味地观赏着这些水珠。我不时朝她垂下的睫毛和帽子下边那垂倒着的头部的侧影注视而去，感觉到她整个人正在紧紧地依傍着我，以至都可以闻到她发丝上幽香。这时，岂但这幽香，连围在她颈项上的那张光滑柔软的豹皮也使我心荡神驰······

后来，我们的马车拐到了一条臭无一人的宽阔的马路上，这条马路似乎长得没有尽头，两旁林立着犹太人开的古老的店铺和菜场，可突然，马路在我们身下中断了。马车朝另一条街骨拐去，冷不防颠晃了一下，她的身子朝前一冲，我连忙把她抱住。有好一会儿，她直视着前方，后来，朝我调过了头来。我们脸对着脸，原先她双眸中的畏惧和犹疑已荡然无存，只有她那神情紧张的微笑透露出一丝羞涩。此情此景，使我忘乎所以，我把嘴紧紧地贴到了她的双唇上·····(后续还有)